此地不宜久留

【凯莉24h/雷凯】逃离瑞克岛

                  文/风流老道士

 

「 织月光为华袍,铸星芒为冠冕
   向世界的珍宝献上生日献礼
   祝——凯莉小姐生日快乐。   」

 

Summary:
      “情况已经有些失控。”
               ——电影《碟中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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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介人将丹尼尔从某个政府机密邮箱将任务详情发过来的时候,雷狮正在群魔震惊而贪婪的目光下将面前全部的筹码推到赌桌的最中央,在卡米尔的一通耳语后悠悠吐出一口烈性雪茄的浅蓝色迷烟:

“危险是个诱人的妖妇,她值得追逐。”

卡米尔沉默地点头,通过手腕上佩戴的那块超前沿电子表将一封加密的电邮回给了中介人。与此同时,赌局最后的谜底揭开,当雷狮的筹码完璧而归时,整个赌池内全部的筹码也都紧随其后地在总判荷官的手杖下恭顺地表示了对新主人的归属。

雷狮起身,将雪茄按灭在旁座某个正面如土灰的商业巨佬面前的水晶烟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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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两日之后到达豪恩耐尔,亚热带气候的艳阳将公路上的沥青灼化,车轮碾过时发出滋滋的尖叫。接头的汽车旅馆门厅弥漫混合烟草的山莓馅饼那股辛辣的甜腻。

旅馆内的人们都揶揄地注视着一个高大且异常英俊的黑发男人笑容促狭地用两根手指把一盒薄荷糖推到前台女招待的面前,女招待则红着脸摸了一颗放进口中,将房间钥匙递给他。但他们看不见一枚印着雷电形记号的子弹壳就躺在薄荷糖粒的中间,而女招待递给他的钥匙上刻着同样的符号。

转过三回楼梯,雷狮在顶楼尽头的房间里见到凯莉。

帕格尼尼的音乐是皇帝大敞的金衣柜中缓缓流淌的丝绸,像她背对门口时放下一头乌黑长发覆挡椅背,头颅随旋转着向高潮游走的乐声仰起,从侧面能看到她下颌与脖颈的连畅线条,大理石雕瀑布一般地泻入锁骨池。

她站起身。如果此时正在拍摄一部影片,镜头一定会摇给她和雷狮频率惊人一致的步伐——像以大胆的步态踩过横架在悬崖之间的弓弦,以优雅而警戒的姿势相对靠近。

“这儿只有一张床,我先到,所以它归我。”

“这句话让你听上去像个霸道蛮横的修女。”雷狮略带讥讽地哂笑,同时盯住她眼瞳深处那股摄人心魄的蓝,“可你黑寡妇一般的名声让我对你现在的举动与身份发生的冲突产生了怀疑。”

“幻想和虚妄会致使人发疯,而流言止于智者。”凯莉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你一定是把我和另外一个放荡的小娼妇搞混了,我亲爱的临时搭档。”

“实际上我认为。”他们对话时仍在靠近,几乎像是要在下一刻如情人般热烈地拥吻在一起,“在我们目标相同却有截然相反的目的,并且你我都对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为一张床起争执甚至扭打在一起,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丹尼尔在把任务详情转给你的时候还告诉你要用毫无趣味的白痴陷阱勾引女孩上床吗?”凯莉听到这里忽然咯咯笑出了声:“特别是勾引他政敌关系恶劣的妹妹?”

“鬼狐要你把那个可怜的军火头子怎么办?”雷狮扬起一条眉毛,汽车旅馆并不充足的光线在他深邃眉弓的阴蔽下为他的眼部轮廓勾勒阴晴不明的暧昧墨线:“带回白塔监狱,然后给他打一针XPD—47①,让他成为手里的人肉棋子?”

“这是能让我跟他和他令人作呕的苍蝇家族彻底脱离关系的唯一条件。”帕格尼尼的弓弦转入下一个乐章,来自凯莉大型铁皮行李箱的黑胶唱机继续沙沙地转动,“丹尼尔又答应你什么了?只要你把那个老匹夫带回特别调查部,他就撤了你的通缉令?”

“我对这个国家既没有爱也没有忠诚,再高的报酬也不过是暴露行踪的把柄和累赘,而那张通缉令造成的麻烦太多了。”

雷狮打亮火机,一些毫不能让人感到愉悦的画面似乎在火焰中与香烟尾部一同焦黑卷边,丁烷燃烧的声音危险地悬在两人呼吸相接的距离间:

“所以我们是在合作。”

“当然。”凯莉接过那支燃烧的香烟,笑容有一种古怪的轻柔,她的指尖丹蔻艳丽,萦绕在被她缓缓地冲雷狮吐出的那口薄雾中:

“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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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库尔特的军火商头目将出席在市中心维纳斯会所的一场慈善晚会,实际的目的却是与另一名道貌岸然的野党议员进行某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时间约定在凌晨2点零五分,在慈善晚会的主办者结束她嗓音撩人的演讲后,大厅侧翼的酒吧里,真小人和伪君子的交易便会展开。

一切均已布置完成。

凯莉细吊带的黑色及膝丝绸礼服胸口别有一只苍青的蝴蝶胸针,它诡美的触须顶端是伪装的微型收音器,与藏匿耳旋深处的通讯设备相得益彰。裙上大丽花线条张扬,颜色与她的口红相衬,迭乱靡丽,像拉长的红线将人的视线软禁其中。她扮演一位坐在宾客席位上莞莞微笑着目送着爱人离去应酬的落单女伴,如同创世之初那失去了蛇怪看伺、红泽诱人的罪果。

“是从何而降的尤物,独自在这里枯坐?”

男人笑容暧昧,凯莉辨认出他符合目标照片的阴鹜的长相,于是颤了睫毛冲他眨眼而笑,露出皓白的牙齿:“女人是尤物,而男人都是怪物。②”

于是在第三首圆舞曲奏响时,库尔特揽住凯莉的纤细腰身进入舞池,裙袂在旋转中如螺旋的藻花绽放时凯莉听见雷狮尾音拉长的声音化作电磁传入耳内:“或许这次行动打扰了你的艳遇。”

“我们会度过美妙的一夜吗。”凯莉微仰起头笑着注视库尔特灰色的眼睛,神情仿佛正注视这世上最体贴温柔的情人,口中所言的对象却似是而非。

“当然,我的美人。不过要快。”

库尔特回答的声音淹没在雷狮的嗤笑里,凯莉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正在停在附近暗巷中的接应车内点了一支烟,青蓝的焰芯倒映在他颜色奇异的瞳底,像在汹腾深紫泡沫的怒海点燃一整片野生的星火。

于是他们在将近午夜的时分来到装饰豪华的房间,过分自大傲慢的军火头子丝毫不认为潘多拉美丽无害的外貌具有任何的威胁性,只在门口留了两名保镖。当他急于俯身到床榻上来一场鱼水之欢时,凯莉用一支藏于礼服腰饰间的袖珍针管在他脆弱的脖颈间注射了一针高浓度的麻醉剂。

她倒空异味清洁剂的瓶子,将高档套房冰柜内最烈的酒液装进瓶内,洒满失去知觉的库尔特的上衣内衬,令他闻上去像是刚痛饮了十升的高纯度混合酒精。她使库尔特以一个被搀扶者的姿态与自己一同在门口站立了近二十分钟,直到听到两声一门之隔的闷响,才将房卡抽出,转动了门把手。

门口是抱臂站立的雷狮,脚边是库尔特的两个倒霉虫手下——被毫不留情地扭断了脖子。而他已提早换上一件与他们款式相同的黑色西装,冲凯莉露出类似讥诮的笑容:

“你给他提前注射了XPD—47?真不愧是鬼狐的乖宝贝妹妹。”

“从之前的交流和相处来看,你不应该是长着一副漂亮皮囊的蠢蛋。”听到这样的称呼,凯莉愠怒地拧起了眉,“这显然是我刚给他打了一针浓度足以弄倒一头非洲野牛的麻醉剂。”

他们说话时并没有停止动作,雷狮自然地走到左侧,将库尔特另一条任人摆布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库尔特的头低垂着,除非谁肯放下身段蹲在地上去瞧,否则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他的脸。

于是他们在演讲者慷慨激昂的陈词开始之前顺利地走出了会所,甚至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地将库尔特转移到早已有车停靠的暗巷,把他像一个麻袋一样锁进了后备箱里。

“这多像一幕喜剧的结尾。”引擎发出轰鸣的一瞬间雷狮感慨似地叹息一声,然而紧接着他倒吸一口凉气,右脚一阵剧痛——凯莉突然猛地一脚跺在了他的脚面上,连带油门一下子被踩到到了底。

那一夜在市中心街头流连的人们或许永生都不会忘记,一辆不甚起眼的轿车毫无征兆地冲坍了一堵不结实的砖墙,如同被毒蜂蛰刺的野马般疯狂地向前疾驰,而紧随其后的是一连串牌照漆黑的追兵,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在豪恩耐尔的上空吼出一组亡命追逃的奏鸣曲。

在那一记超负荷的猛烈冲撞后,轿车的挡风玻璃尽数碎裂,雷狮脸上被玻璃残骸划开几道不对称的细窄血口,一手按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在车后枪声暴起的同时一把将凯莉按下去。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地,凯莉动作流畅地从座位底下摸到冲锋枪的轮廓,借着雷狮的下一个急转身体撞破副驾驶的车窗玻璃,第一串子弹就恶狠狠地冲着最近的那辆车的车胎打去。那可怜虫向左翻倒的同时它的恶伴紧随其后地补充它的空缺,枪林弹雨密集地钉在轿车的车身上。

车载电台不知在哪一次冲撞中被两人中的谁无意间以肉体撞开,披头士的老歌在枪弹和引擎声中播放,凯莉疯狂的扫射形成风格迥异的合声。雷狮想笑,他空出一只手来将音量调到最大,然后以近乎是吼的音量跟着它唱。

“疯子。”他听见凯莉在换枪时大笑,她长发散乱进猎猎的夜风里,那双蓝色的眼睛在出城公路暗淡的路灯中亮得惊人,仿佛是从潘多拉的宝盒上夺下的众神赋予的宝石,又好像是中世纪女巫在火焰中诘语令灵魂抽离肉身时散发的骇光。

他同样大笑着回敬:“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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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甩掉所有的苍蝇时,千疮百孔的轿车停在一座不知位于何处的荒山顶,最后一辆追兵从歪扭的盘山公路上坠下,在山谷间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火舌猛烈地向上蹿动,妄图舔舐夜空上仅存的几粒星子。

雷狮扯掉了碍事的西装外套,衬衫的长袖被他徒手撕裂,露出在方才在追逐战中负伤流血的胳膊,但他仍然毫不以为意地用这双胳膊打开轿车状况惨烈的后备箱,想借着火光查看一下战利品的情况。

“——噢。”凯莉用一声拉长的感叹音充分表达了她对于这团被打烂的熟番茄似的东西的厌恶,整个后备箱在刚才的枪战中显然成为了第一受力者,刺鼻至极的血腥味熏得他们俩都不由自主地错开了视线。雷狮翻了个白眼,粗暴地将后备箱重新合上。

“这真是一幕喜剧的完美结局。”凯莉抱起双臂斜倚在布满弹孔的车门上,“还是荒诞派的。”

车内的电台此时早已放完披头士,莫名其妙地开始播放一首帕格尼尼的提琴曲。雷狮笑哼一声:“这是你在汽车旅馆里放的那首。”

“是啊。”凯莉长长叹息了一声,声音里却完全不带任何的遗憾意味,雷狮甚至看到她混合血迹和弹药灰的脸上正浮现出一个笑来,“你喜欢吗?”

雷狮没有接话,他迈开步子向凯莉走来,而几乎同时,凯莉也直起了身体,甩掉脚上那双碍事的高跟鞋,迎着雷狮走过去。

他们的步伐惊人的一致,像以大胆的步态踩过横架在悬崖之间的弓弦,以优雅而警戒的姿势相对靠近。

然后,没有任何事先的交流,甚至没有一个眼神的示意。他们拥吻在了一起,雷狮仍在流血的胳膊环在凯莉的腰上,凯莉则在他的唇齿间品尝到两人血液混合的甜腥味。

好像是度过了最浪漫自由的一个世纪之后,他们分开。凯莉纤细的食指点在雷狮的唇瓣之间,她吐出的话语此刻成了真正情人间的耳语:

“现在,宝贝。我邀请你一起与我逃亡。”

雷狮笑了起来,他问:“一直到何时。”

凯莉眨了眨眼,吐出一句仿佛尘封了几个世纪的话语。

她说:“一生一世。”

 


Fin.

 

 

※特别说明:
题目中的瑞克岛是美国一所著名监狱的名称。用于本文题目可以理解为雷凯两人应接本次任务的目的都是为了逃离挣脱现在对自己自由的桎梏与囚禁。
是真的很中二很意识流的菜鸡题目啊——!!!(大喊大叫)
另外,豪恩耐尔为架空城市名,是本人对英文单词荣耀“honor”进行的音译。
感谢不嫌弃这个故事的你。

※注:
①为本文虚构的一种药物致幻剂,可使被注射者失去自身意志而听从于注射者发出的指令,如有雷同实为巧合。
②原句出自拜伦,此处有所改动。

2018-10-24 热度(144) 评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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