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情人节活动] 佢地各位发光
SUMMARY：90s故事，bgm可以是王菲的梦中人
文/皮试
.
燕归人在追捕小偷的时候，和断雁西风擦肩而过。
市场的通道非常拥挤，人群复杂，燕归人在水箱和热带水果中穿梭，穿过画面有许多彩色波动的松下彩电，穿过一些提着大包小包的印度人，最后撞倒一箱汽水。
那箱汽水不巧是断雁西风刚搬好放在店外的东西，她刚从公司辞掉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原因是老板性骚扰她的女同事，而她冲着老板的脸来了一拳，打掉他的一颗牙齿。
泊寒波是她的大哥，到医院处理事件的时候，仍然在听断雁西风方面讽刺被打的老板，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但胡子抖动得厉害。
两人出门后去吃麦当劳，泊寒波还在笑，问她接下来的打算，断雁西风摇动可乐纸杯，里面的冰块响得很脆。
去小洋楼的报社，我看到他们在招人。她说：他们现在的编辑月底离职。
断雁西风写文章的质量不需要担心，但她闲不住，在泊寒波的餐店里帮忙，怀里还抱着一摞掺杂许多冰块的冷冻青虾，目睹燕归人撞倒那箱汽水，那个纸箱子从运货物的平板推上面翻下来，幸而是罐装，没有造成更大的惨剧，上面仍然平整地贴着安室娜美惠的彩色油墨海报。
燕归人甚至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因为小偷已经制造出更大的麻烦，他踉踉跄跄摔在一堆鲜花里，花瓶里的净水流到水泥地上变成污水，花砸得到处都是。燕归人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提起来，手被碰碎的长颈玻璃瓶划出一道口子。
断雁西风在后面忙着把汽水搬上去，没有看清燕归人的脸，但在花店发白的粉色灯光里看到他的一缕白色挑染。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六个小时之后，燕归人再次出现在泊寒波的店门口，当时是晚上十一点，餐店快要打烊，他穿着警服，左手缠上许多层白色纱布，语气有些抱歉地问现在是否还可以点餐。
店里只有断雁西风自己，她习惯熬夜，会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借着餐店的冷调色灯管看漫画。她把书从眼前拿开，通过这些纱布和挑染认出燕归人。
她说：厨师下班了，菜单上面的我都不会做，你想吃什么。
燕归人站在那里，没有找任何一个位置坐下，像在打报告，表情有点愣，但还是说：都可以。
于是断雁西风把书反扣在桌子上，转身去后面的厨房，燕归人才像松了口气一样坐下，他没有事可做，只有打量一下店里的装潢，从隔断厨房与点餐前台的帘子空隙里看到断雁西风一闪而过的影子。
灯管发暗，店里呈现有泛绿的青蓝色。她穿紫色的连衣裙，被灶台的火光映得鲜明，在褐色帘子里若隐若现，像察觉到燕归人的注视，忽然转头看过来，一张明丽秀美的脸，像碟片店墙上的电影明星。
燕归人忽然联想起自己某次靠着窗户打盹，忽然有风吹进来，轻轻唤醒他，如同一缕清水滑过眼皮。
他垂下了视线，居然显现一点局促，目光在纱布和桌子上五彩的菜单之间移来移去，直到断雁西风端着两份面和筷子放到桌子上。
燕归人正想说自己只要一碗，断雁西风就坐在了他的对面，然后从旁边的塑料饮料座上拿下两只玻璃瓶子，放在桌子上，问：你要豆奶还是可乐。
燕归人看着她，说：你比较喜欢哪一种。
断雁西风说：可乐，但必须加冰，现在也没有冰块，所以我现在比较喜欢豆奶。
燕归人闷闷笑了一声，他的局促消失了，拿过那瓶可乐，断雁西风打开那瓶豆奶，插进一根吸管。这种时候好像可以干杯，但他们没有这么做，只是各自吃各自的面，没有多说些什么，像已经认识很久，然后偶然碰到，一起吃一次宵夜。
门外的街道上不断有喝醉的人经过，亚洲人，欧洲人或者美国人，燕归人吃得更快一些，他向门口瞥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断雁西风还在喝豆奶，头上别着一枚白色的发卡，因为燕归人第二次停留略久的视线抬起头来。
两个人对视，断雁西风放下豆奶，她的目光直接而清冽，燕归人又想起那阵风。
断雁西风说：你们警察下班都这么晚吗。
燕归人说：外面乱，你家在哪里，我送你。
他们两个人同时开口，却说了对不上的两句话，短暂的尴尬停顿之后，再度同时开口。
燕归人说：今天我值班比较晚。
断雁西风说：麻烦你了。
他们不约而同觉得这幅场景有些滑稽，好像片场背串台词，于是又一起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午夜的街道有黑色的水泥地和许多被霓虹灯包围的广告牌。他们两个人并肩走，中间隔着一点恰当的距离，一路随意地聊，聊断雁西风在燕归人进门时看的漫画，又慢慢聊到工作，断雁西风则不可避免地提到辞职的事。
她说起那个老板的时候也相当直接，虚空比划了一下自己打在他脸上的那一拳，燕归人看着她，这次笑得更响一点。
断雁西风的公寓离餐店不远，靠近江边，空气里有水和青苔的气味，这让她忽然有想抽烟的冲动，于是她偏头看向燕归人，问他是否介意抽烟。
燕归人摇头表示没关系，他所在的警署办公室经常碰到整桌整桌的案件卷宗，那个时候，办公室会成为一个烟鬼聚集地，他虽然没有烟瘾，但已经习惯各种烟味。
断雁西风关店门的时候，顺手从柜台上拿走泊寒波的旧外套，在口袋里恰好摸到一盒烟，和一盒火柴，泊寒波坚持这种非常老的点烟方法。
她把烟分给燕归人一根，这时候才发现烟的牌子居然还是红双喜，别人都说男女结婚才会抽红双喜。但燕归人非常体贴地避免这种尴尬，主动帮她划火柴。
两个人站在路灯下，划掉好几根哑火柴，最后发现火柴整体都受潮严重，断雁西风想起，她在白天抢救汽水箱子的时候，把那盒化冻中的青虾临时放在过柜台上，大概没注意到当时正好压在泊寒波的外套口袋上。
最后红双喜滤嘴也被两个人叼软，他们只好在昏黄的路灯下感觉无奈又荒唐地笑了起来，先后把烟丢掉。
燕归人想起什么，问：你做的面要不要加进菜单里，以前没吃过，味道很好。
断雁西风扑哧一声笑了，眼睛在路灯下很亮，说：只是方便面，从泡面桶里倒进锅里，加调料和水，加一个荷包蛋，煮出来比泡出来好吃。
燕归人短暂怔愣，跟着也笑了，两人又笑了会儿，像突然记起要告别一样戛然而止，然后才想起他们认识还没有超过六个小时。
断雁西风走到台阶上的时候，回过头，捏着那盒烟对燕归人挥手道别，燕归人举起那只裹着纱布的手，但很快又换成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由于西风正站在台阶上，他需要微微地仰起头，今晚第一次看到天空上的月亮，雾气在这个时刻显得柔和，将月亮也软化成一只柔软的奶酪，他听见断雁西风问：
你明晚如果不值班，要不要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
-fin.
